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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航被搀到话筒前

 2016-07-26 09:23  来源:

有了钱,很多事情就十分顺利。道路、引水管道的规划,涉及到的农户房屋的拆迁,占地和损毁青苗的赔偿等工作,都紧锣密鼓地进行。但这一久,刘远航自将款打出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梁杰的面前。好多次,梁杰都想和他聊聊,电话打通,那边传来刘远航很疲惫的声音。刘远航总是很客气,他说,哦,是梁副县长呀,你们辛苦了。梁杰说,你在哪?我想请你喝酒,书记县长都很想找你侃侃。刘远航说,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外出差,可能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每次打电话都有是这样。还好,到了开工典礼的那天,刘远航来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着红泥村奔去。刘远航的车跟在梁杰的后面。这次不是刘远航亲自驾车。刘远航让一个小伙子驾着他的车,他坐在车的后排,手紧紧地握住安菊的手。他的眼里有着泪花,而安菊则更是满脸激动,情不自禁。

红泥村真的像是在过节,村口彩旗飘飘,小学校里的鼓号队也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扎着红领巾,奏响着练了多日的鼓号。大红的标语十分醒目地挂在村口的树上。一队队的工人整齐地排队站着。挖土地机也披红挂彩,排着队蓄势待发。

剪彩仪式是由梁杰主持。他声音高亢,满怀激动。仪式上,书记讲了话,县长也讲了话,他们对修通红泥村的引水工程和高等级公路,作了简捷而清晰的指示。接下来,梁杰说:

红泥村是个地灵人杰的村庄,这里物产丰富,民风纯朴,同时还是个出人才的地方,这里的人,爱家乡,不计私利,顾全大局……这条路的修建,其中倾注了刘远航的心血和精力,他,就是我们红泥村人。我们有请他为我们大家讲话!

刘远航,哪个刘远航?站在人群中的木树林、龙坝,还有艾妮都有些迷糊,我们红泥村可没有个刘远航呀!

当刘远航在安菊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话筒面前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有人说,我还说哪个刘远航,原来就是刘来宝嘛!他这个人……

有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呀,他发了迹之后,嫌原来的名字土气,花钱请易经大师择的名……

当大家看到那个寡妇安菊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们都又发出了嗡的一声。又有人说,他年纪也不太大,为啥出来讲话还要人扶着,是不是有钱人就可以玩派?摆架子?

刘远航站稳,喘了一口气说,乡亲们,我原来不叫刘远航,我是刘来宝。是我们红泥村的寡仔儿。

这第一句话让大家觉得踏实,他说的对,他的这些老底子,谁不知道呀!

刘远航说,我从小死了爹妈,是你们把我养大,我是吃你们的饭,穿你们的衣长大的。

木树林说,这个刘来宝,他有了钱,还是没有忘本的。

刘远航说,这些年,我在外面吃了些苦,但也找了一点小钱,我没有什么报答你们,我想在县委、县政府的帮助下,给乡亲把饮用水引过来,再给家乡修一条路,从大家干活回到家里,能干干净净洗个澡,清清爽爽穿件衣。要出门也方便,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县城,路上也安全一些……

刘远航说完这话,向大家鞠了一躬。

接着,领导纷纷出场,开始剪彩。一时间,乐鼓声、鞭炮声、欢呼声纷纷响起。

安菊一时泪如雨下,安菊说,老刘,今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的大喜日子……

刘远航连忙拐了她一下,说,你暂别说,别影响修建的大事。

他们的说话声让欢乐的海洋所淹没,一个也没有听见。

那天,县委、政府还在红泥村安排了盛大的晚宴。村里的人们都来给刘远航敬酒。木树林第一个来,木树林说,对不起你了,来宝,村里当年没有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你受苦……我敬你一杯,你大人大量,请你谅解。

刘远航说,老木队长,你说哪里话,要是没有红泥村人,我刘来宝说不定早就饿死在哪个后阴沟里了。对红泥村人,我永远记住的。老木双手端起酒杯,朝刘来宝低了一下头,便一饮而尽。但当他看到刘来宝端起来的是茶水,便不高兴了,说,来宝,你知道我们彝家人的风俗的,你怎么就这样对我呀?是我哪里不好吗?在旁边的安菊忙说,树林大哥,他身体不好,请你原谅,要不然,他这个人,一个酒坛子,会不喝酒呀?老木看她一说,笑了,端起酒杯递了过来说,我正要敬你的,想不到你就先出场了……来宝不喝,你喝了!安菊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喝了。抬起酒杯,便一口干了。

木树林对刘远航还是不饶,说,我们峨岭彝家人,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一点小病算啥,能阻拦我们喝酒呀,你看,安菊一个女人家都喝了,你为啥不喝?喝!,有啥了不起,我还胃下垂呢!刘远航无法推辞,猛地将酒灌进嘴里。旁边安菊急得直跺脚,但欢乐的气氛溢满了整个山寨,她满脸的泪水,大家还以为她是因为激动了呢!

接着,龙坝来了,艾妮也来了,龙田也来了,木叶也来了,村子里的很多人都端着酒杯,一个个来给他们敬酒。

那一晚上,大家围着噼噼剥剥燃烧的柴火堆,跳起了烟盒舞。干脆的木柴滋滋地燃烧,火光映红了红泥村的上空。

回到峨岭县城的家里,已经很晚了,刘远航已累得不行。安菊搀扶着给他冲了一个澡,换上前几天从昆明买回来的西装,胸上别上新郎字样的绸花。安菊也洗了澡,化了妆,穿上新的新娘妆。安菊将灯光关掉,将印有金色双喜的蜡烛点燃,将窗户打开。

整个屋里充满了温柔、橘红的光芒。

窗外银白的月光倾泻进来。

刘远航、安菊双双抱紧。

刘远航说,安菊妹子,我们现在就正式结婚,我们不请笔摩为我们主持,也不惊动亲戚朋友,我们就以月亮为媒,以清汪汪的天作证,好吗?

安菊说,好,我不要你家的彩礼,我们也不喝小酒、大酒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就是你的正式的老伴儿,风吹不散,雨淋不开,雷辟不散,雪冻不断。

刘远航说,不叫老伴,是妻子,是爱人。

安菊说,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刘远航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安菊说,这二十年里,我们虽然都在一起,可是,我还是想呀想,盼呀盼,就盼这一天,这一天终天就来了。

刘远航说,是呀,这样漫长的时间,一颗小树也长成大树了……可是,我给你的时间却不多了,我对不起你……如果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安菊忙捂他的嘴说,大喜日子里,不许你说这些……只是你今天不该喝那酒,医生反复交待过的。你看,你今天都劳累不起,还让我扶着你上台子呢!我都不好意思啦,我可从来没有上过那样的台面……

刘远航说,不喝不行的,我一定要喝的……不至于就因为那几杯酒就把我怎么样吧!

安菊说,但愿吧……你要好好待我,我们孩子都有了。

刘远航轻轻抚摸着安菊逐渐滚圆的肚子,说,还得感谢龙坝他们呀!

那夜的月光,透过窗,透过大红的绣有鸳鸯的罗帐,轻轻渺渺,笼着幸福的他们,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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