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徐俐:一路向阳

 2021-03-18 09:58  来源:昭通新闻网



徐俐,女,2000年出生,云南镇雄人,在校大学生,喜欢看书、偏爱写作,作品常见于《昭通作家》《人民作家》《文学人生杂谈》等平台。在2019年校级爱国演讲荣获“二等奖”。  



一路向阳 


徐俐



电话里听说老家已经下好几天的雪了,温度特别的低,因此特意从衣柜里筛选出两件比较保暖的衣服塞进密码箱,在一阵挤压之后腾出的空间里平整的放下大大小小总共八本书,等待着第二天的启程归家。

闹钟响了,我从一个总是会让人醒来之后揪心失魂的梦里挣扎着醒来,熟练的关闭闹钟,起床准备开启行程。冬天,在这个被称为“春城”的城市里,早上和傍晚的风一向都是很直接明了的告诉你此时正值的季节,一只手握着手机为了与一同回家的伙伴及时联系,另一只手拖着密码箱在迎面吹来的风中瑟瑟发抖。然而,此时的天空却是一片蔚蓝,太阳也毫不吝啬的抛洒着斑斓的阳光,走在路上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投在地上的影子,投在脸上的还是密密的温暖,直至我们进入候车室。

手机桌面上的天气预报一直都是有当前所在地和老家的,从前几日开始家里的气温总保持在零度左右,看着那个冷冰冰的数字都让人哆嗦。而今天我再次看到家里的气温时我惊讶了,一个金黄色的太阳小图标下竟然标注着19℃,我立即发了个消息给上一分钟还在回复消息的家里的朋友,她说:“大雪覆盖了好几天,今天出了个特别大的太阳,雪也化得差不多了,比起往日,今天特别暖和。”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想把正拖着的这一箱厚衣服扔回宿舍的冲动,想着那个赤红的大太阳,心里别提有多暖了。

在历经几个小时的候车之后,我们都乘上了高铁,跟随着本次列车开启了大约需要四小时的行程。在此期间接到了父亲两次询问到哪里了,他要估着时间到高铁站接我,当我第二次回复他消息估计还有十分钟到站的时候他已经在出站口等我了,下高铁的时候将近七点,家里的气温也降了不少。车厢里是有空调的,所以丝毫没有感觉到冷,但是出站的这一小段路程里就不一样了,除了大面积的拖拉密码箱的声音,就是异口同声的牙齿“打架”的声音。

父亲隔得老远就在人群中瞧见了我,过来帮我拧着箱子走向了他陈旧的小摩托,把行李扎实的捆在座位的后方,待我上车嘱咐我坐好之后又开启了约四十分钟的夜路,父亲认真的看着前面的路况,时不时的冒出一句:“你饿不饿?要不要找个饭店先弄点东西吃吃?”我随声回应道:“不算饿,回家吃算了。”时不时又冒出一句:“你冷不冷?”我说:“刚开始有点冷,现在不冷了。”实际上我的膝盖和脸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了,但我却不忍心将“冷”字挂在嘴边。而除了脸和膝盖其余的地方并没有特别冷的感觉,因为父亲开着车我坐在他身后,迎面扑来的冷风被他的身体给挡住了,被挡住的地方几乎感受不到冷风的袭击。我问父亲冷不冷,他说:“穿得挺厚的,不冷,”我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在我问题还没出口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父亲的回答了,也清楚实际的情况。就这样,在迎着风吹的方向,还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对话,我已经能从灯火中辨别出不远处的村庄里亮着的有我们家的一盏了。

偶然间我抬起头发现竟然满天的星星,大大小小,明暗相间,此时离家只有三两分钟的路程了,气温仿佛升高了好几度,下车后居然不带任何哆嗦。我拧着行李箱先到家,坐在火炉旁边等待着母亲把已经冷了的菜再热一次,父亲随后推门进来,坐在火炉边就开始搓手颤抖,一系列的动作顷刻间就证实了他的谎言,我也就看着,鼻子一阵儿的酸痛。

出发时虽有冷风,但一路拥有迎面而来的阳光,极其的温暖;行程中列车自带的空调,也温暖;出站后父亲的后背,虽瘦小,但超越了阳光的温度,超越了空调的舒适,爱在实际,暖在心里。温暖到家,我也到家,全程向阳。

时光和他都在老去

这样的情况连我自己都无法去估量是第几次,甚至第几十次了。当没有晚课时,在宿舍鼓捣了不一会儿便已近黄昏,此时处于六楼的风景甚是壮丽,天空被落日的余辉挑染得五彩斑斓,星星也在努力的冒着小脑袋……。

每每处于这个场景时,脑子里都会七零八碎的装着许多相关与不相关的东西。有时,甚至面带着无尽的沮丧,和一些不知道明确原因而不知所措的遗憾和自责。

也许大多数人都是一样的,都在设想着未来的生活,期待着往后生活所招待我们的样子。更多关注到的是自己容貌的改变,以及与年龄的不期而遇。也开始在逐渐满足自己的欲望,利用不大相同又几乎相同的方式去收获自己所想要拥有的东西。但我们却极少的留意到,在父母身上流逝的时光,以及那些因为忙碌而从未被顾及自己而认真生活的岁月。那些时光步伐铿锵有力,却来去匆匆,无声无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偶有银丝悄悄的爬上了母亲曾经乌黑亮丽的秀发从中,眼角也变得像大雨滴打得坑坑洼洼的土地一样,床头也静静的多了一盒速效止痛片。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体重在一天天的下降,每当晚上脱去泥泞的解放鞋时,总在椅子上带着狰狞的表情揉搓着腰,不经意的触碰到那双大手时,那种粗糙程度总是令人心疼。与他们本是朝夕相处的,却没有去留意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点点滴滴,等到已经显露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来得突然。

有时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是冲着什么而想努力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又是为什么,明明每个人都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十个春秋,为什么大多数的人都在为别人而拼命的努力活着?在这个幼童之上,已婚年龄之下的处境中,也许我不是懂太多他们所经历的故事,和应当赋予的责任,但是,我是能明明白白的去感知,从那个生命开始发育,历程的开始,从第一声“爸爸,”第一声“妈妈”开始,他们就几乎被束缚了全部的自由,注定肩上会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袋子。并且,根本无法估量,什么时候可以放下这个大包袱而歇一歇。也在不问因果,不求回报的默默为别人而活着,为别人而拼搏着。

面对摆在桌上的日历,一页一页的往后翻,日子一天一天的成为了过去,我是在意识到自己已在与年龄不谋而合的碰撞,在父母眼里,他们精心浇灌的花朵在逐渐的成长,在他们的骄傲与自豪中盛开。而我,认真的扫描了一遍日历,“成长”二字用于我身上是极为合适的,但对于父母消逝的年轮而言,那便是个措辞,我成长的前提是父母的日渐老去,我拥有了多少成长,父母就失去了多少年轻的时光,无法实计。

我明白时光是一个无法挽留的东西,我也明白岁月这种东西到了一定的时间必然会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只是他有个先来后到之分,但是,我还是在恐慌,我害怕白发覆盖了黑发,我害怕母亲的脸上布满沟壑纵横,我害怕父亲的胡子变得花白,我害怕父亲粗糙的大手变得皮包骨……。看到那些被丢弃的往年的日历,仿佛看见的是父母年少的模样,和那些只身一人时无拘自由的快乐时光。在内心深处发出了一股彻彻底底的酸痛,父母在期盼我们成长,却又在歇斯底里的割舍那份对我们渐行渐远的不舍之情。一边骄傲着,一边满腹的悲痛。

有句俗话说得好:“当家才知柴米贵,养儿才报父母恩!”他能在外人面前高傲寡言,但在他宠爱的子女面前却总能笑颜常开,每当目睹了你成长的点滴,他总能开心得像个孩子。当他被时光不请自来的洗涤之后,他被迫失去了那股刚劲的精神气儿,岁月硬拽着他走向衰弱,他老了!他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他是伴我们成长的人,他就是父母呐!所以,那些责任赋予的内涵,可能无法用现在我们所拥有的年龄去感同身受的。

时光和父母都在老去,我们不能伸手去拨慢时光离开的步伐,但我们能认真的对待与父母同在的每一天,用炽热的怀抱去温暖每一颗值得被爱的心灵。让时光尽管大步向前,而父母老去的旅程中永远飘扬着欢声笑语,从不携带遗憾。

来源:昭通作家  


审核:彭念敏   责任编辑:秦明红
昭通新闻报料:0870-2158276 昭通新闻网,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昭通新闻报料:0870-2158276   昭通新闻网,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审  核:彭念敏
责任编辑:秦明红
标签 >> 文学 
捐赠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