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乡土气息——读沈洋散文《外婆的菜园》想到的

 2016-09-30 10:32  来源:

■ 陈剑宁

翻开《昭通作家作品精选·散文卷》中的《沈洋散文》辑里的几篇散文,迎面就如同吹来一股浓郁的乡音乡情,仅从散文的题目看《外婆的菜园》、《爷爷的旱烟》、《母亲的疆场》、《父亲的河流》就可知是一组写作者父亲、母亲;爷爷、外婆两代人的回忆性散文。静下心来拜读后,才知这并非一般性的回忆散文,而是作者用心、用情刻画的父辈、爷爷辈数十年在乡村耕种教书的沧桑岁月、坎坷生涯、悲欢苦乐的画卷。作者娴熟地运用散文技法以情感人、以小见大,为我们刻画了勤劳、善良把自己的命运与菜园、麦地结合得不可分离的外婆与母亲的形象。在过去艰苦的年代,“洋芋成了他们的主食,有时甚至连洋芋也吃不上”,他们就到外婆的菜园子里捉蚂蚱烧来吃,或者就直接扯点瓜瓜菜菜的生吃起来,即使这样过着艰苦的日子,外婆喂完母亲奶后又开始在她的菜园里劳作开了。不管天阴下雨,不论月亏月圆,外婆都要在她的菜园忙活着,给萝卜除草,给白菜泼粪,给小菜秧浇水,给长得旺盛的豌豆插棍子,外婆一身露水一身泥的,外婆的手常常被刺刮破,刮破了也不上药,也没啥药可上,外婆就伸手在菜园地里扯一点花花草草丢在嘴里嚼了敷在伤口上,又埋头做她手上的活儿。这些写外婆的勤劳坚韧不向命运低头,写得非常真实感人。笔者还记得“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极左思潮泛滥,坐在办公室里管农业生产的那些官员他们哪知种庄稼的艰辛、要因地制宜,尊重当地百姓的意愿,种什么、怎样种?应由当地老百姓说了算,而是形成上学地一刀子切,瞎指挥!使得老百姓种的庄稼毫无收成,吃不上饭。生产队上的庄稼由干部们说了算,老百姓管不了,分给老百姓自己那一分左右的自留地,老百姓总可以自己做主了吧!(他们实际上也不能完全作主)收工后或农闲时就只好精心打理自己那仅有的一分自留地,盼望能多长一点点蔬菜来弥补腹中的饥饿。这一点我感受颇深。打个比方,就如同用胞弱的绳子吊着农民脆弱的希望。一读到这细致生动的描写,就不由得使我想起“文革”中那艰难的岁月。外婆为了救作家母亲坚持天天“在山坡上抠苍蝇籽”为其母亲补身体,终于使其母亲病歪歪的头抬起来了。这是“外婆的执着感动了上苍!”如此深情的文字十分感人。“菜园对于外婆是一种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东西,那是外婆的精神园地,是外婆一生的皈依”,作家如此写道。写出了那些年代农民与土地亲密的关系,农民是不能轻易离开他们祖祖辈辈耕作守望一辈子的土地的,因为土地承载着他们当年太多的梦想。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发展转型,一部分农民终于摆脱了他们 对土地的依附,开始了人生的转折,而成为打工的城里人了。一些成功的年轻的农民打工者用自己的艰韧、劳累和智慧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把自己的父母接到城里生活,这是农村多少儿女的心愿。我国过去城乡差别太大,对农民兄弟的欠账不少,如今党和政府正想尽千方百计弥补,让他们重圆这个梦,变为城里人。但一切都有个过程,城镇化的配套设施、农民工的待遇、搬迁进城的农民怎样才能生活得好?等都得一步步来,对于在农村里苦了一辈子或几十年的人来说,要一下子转变适应,也是有个过程的,转变中必然还要经受一些痛苦。作家在散文的后半部分含蓄地写出了这个问题。作家写外婆搬迁到安宁城边还算不上是彻底的城镇化,一边打工,一边务农的艰苦生活,就写出了这样转变的过程。“我走到外婆面前的时候,我能认出她来……只见外婆早已不是当年的外婆了,满头银发暗示着她饱经沧桑岁月,老态龙钟的样子标示出生活的压力,满脸的皱纹道出了人生的坎坷,外婆认不出我了,我拉着她的手喊她外婆,她听不见,她拿我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阵,还是认不出我来,我大声对她的耳朵说出了我的小名,外婆才终于认出了我。外婆拉住我的手,眼泪就顺着她的眼角不停地流下来”,这段挚情的文字,不仅写出了祖孙情深,还写出了外婆,可以更广一点说就是写出了农村的父老乡亲们一下子从自己在惯了的乡村搬到新地方的生活所经受到的精神上和生活上的磨难。笔者认为,并不是搬进高楼大厦,彻底告别了自己熟悉的田园农村,就能为农民带来幸福。我国的农民尤其是上几代农民他们的根是在农村,他们是离不开农村的。正确的途径是应借助现代化城市的功能反哺农村,把延续了几百年、几千年土地和在那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父老乡亲们生存的地方建成社会主义的新农村,让他们既没有离开自己的乡村,又能享受城里现代化的滋育,这样才能给为我们作出了几十年奉献的老一辈或几辈的农村父老乡亲一个圆满的回报。“我能想到,外婆又回到了她的菜园,她的农村”。这不仅是作家写其外婆,也写出了如今现实存在的不少搬迁到城里不习惯又跑回原来住农村农民的状况。用形象对当今农民怎样融入城市化?怎样才能建设好“美丽乡村”而作出最诚挚的呼唤!

从写作特点上来说,这篇散文最大的特点是写出了浓郁的乡土气息。文章是否具有写作特点,是鉴别一个作家写作技能、写作水平高低的一个标志。沈洋是一个从昭通农村长大的本土作家,后经过自己的顽强拼搏成为一名文化战线上的工作者,十分难得。乡村的特点、农作物的特点和农民的心理特点他在文中都有生动的刻画。整篇文章里随外都可见到乡村里优美自然景物的描写:“月光滑过外婆指尖的时候,露水早已爬上瓜秧。外婆伸手捋了下银白的头发,又开始给刚下土的菜秧苗浇水”。“天空蓝汪汪的,蓝得啊,让外婆又想起好多好多的心事。出现在外婆眼前的是月光下大片大片的燕麦、苦荞或者就是油菜”。“外婆的白天和很多个夜晚都交给了生产队,每天早出晚归,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披星戴月,顶风冒雨。回到家后,更多时间就和她的儿女在菜地里与瓜菜相守,与昆虫对话,与星月对视,时间就像水一样不经意间哗啦啦的流淌”。这些对乡村风物环境诗一样的描写,不由得引起我们对美丽乡村的憧憬与神往,掩卷难忘。

笔者认为一个作家在写作中应很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写那些自己十分熟悉而且感动过自己的人和事,尽量写出他们鲜明的特点,才能感动读者。昭通作家群中不少青年作家他们就来自生活的底层,来自贫困的乡村,他们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他们写乡村的人和事十分得心应手,这是不可多得的优势,应发扬光大。而这又正是城里某些作家缺乏的。作家写的作品,往往是那些最具有特点的部分,抒发作家生命意识、生存意识的东西最能吸引读者的眼球。希望对此作家沈洋应继续发扬光大,对于我也是一个十分值得认真学习借鉴的课题,愿与作家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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