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志｜拉家常：甜柿出山记

秋日的阳光透过钨城村四坎条村民小组那棵老柿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和村干部老杨又一次来到这里。但这次不是开大会，而是像串门一样，径直走向村民小组长老陈家。还没到老陈家院坝，就看见黄澄澄的柿子小山似的堆在屋檐下，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老陈，忙着呢！”老杨嗓门亮，远远就打了招呼。老陈正坐在小凳上收拾农具，闻声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赶忙站起身迎过来：“哎呀，是你们，快进屋坐！”他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们。我笑着摆手，顺势拉过旁边一个小马扎，坐在了那堆柿子旁，“哟，这柿子可真喜人，今年收成不错啊！”

“唉，数量是不少，可就是……”老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个柿子递给我，“小邓，你瞧瞧，柿子皮上都是斑点，样子不好看，卖相不行啊！”我接过柿子，仔细端详，确实不如市场上那些光滑漂亮，有些地方还有鸟啄的痕迹。我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顿时，清甜的汁水溢满口腔，果肉脆生生的，格外爽口。

“真甜！老陈，你这柿子味道是真好。”我由衷地赞叹。“是吧！”老陈见我吃得香，眼神亮了一下，“味道是不赖，就是模样丑，拿到街上，人家一看这个模样，连尝都不愿意尝。”他的话匣子打开了，向我们诉起苦来，“前阵子雨水多，没管护好，就成了这样。家家户户都丰收，街上也卖不出去，吃又吃不完，眼看着就要烂在家里，心疼啊！”

他的话里，有丰收的喜悦，但更多的是无奈和焦虑。我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这不是第一次听村民说这些了，但每一次听，心里都不是滋味。我知道，对于这些留守在家的老人来说，这些柿子不仅仅是水果，还是他们辛苦一年的指望，是他们对土地倾注的感情。

“老陈，你的难处，我们都清楚。今天我们过来，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村委会商量好了，决定由村集体公司统一收购，不管大小品相，咱们都收！”

“这些有斑点的也收？”老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收！”我肯定地点点头，“品相好的，咱们精心包装，当礼品卖；品相差点的，我们联系了加工厂，做成柿子干、柿子醋，绝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烂在家里。”老杨在一旁补充道：“而且，考虑到大家搬运不便，我们联系了小货车，过两天就挨家挨户上门来收，你们就在家等着就行！”

老陈听着，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眼里重新有了神采，“有村里给咱兜底，这心里就踏实了！明年一定好好干！”

与群众拉家常，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就是坐在一条板凳上，听听他们的唠叨，说说实在的办法。他们诉的是愁盼，我们解的是心结。这份在柿子树下结下的情谊，如同那脆甜的柿子，简单却甜入心底。我知道，只有沉下身，把心贴近了，才能真正“甜”到村民的心坎里。

通讯员：邓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