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树下的守望者

她如同正午的太阳，虽没有日出的瑰丽、日落的浪漫，但那温暖的阳光给了我前行的勇气；她如同夏日里的一场甘霖，那细腻的雨丝滋润了我的心田。她，就是我的奶奶。

记忆之中，总有这样一个身影。

傍晚，太阳已半遮面，月亮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在巷口的老树下，总有一个身影伫立在那里，盼望着，等待着。渐渐地，那道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那时的我不懂事，总爱贪玩，一直玩到月色将至，才想起归家。而奶奶就会在我归家后，用她那布满老茧的手温柔地戳戳我的眉心，轻轻地捏捏我的脸颊。她总是那么慈祥，仿佛没有脾气。

记忆之中，总有这样一个声音。

“奶奶，这棵树为什么不开花呀？”奶奶用她温暖的大手轻抚我的脑袋，笑眯眯地指着一根摇摇欲坠的枝丫，说道：“那不就是吗？”我走近一看，脆弱的枝丫上点缀着几抹淡粉，那饱满的小花苞即将绽放，边上的几抹翠绿衬得它更加可爱灵动。奶奶眼含笑意，又道：“孩子，你要知道，没有植物是不开花的。”她声音沙哑深沉，却又不失柔和。就是这样的声音，每晚伴我入睡。

记忆之中，总有这样一种目光。

我爱玩，衣服遭殃是常有的事。深夜梦醒，睡眼蒙眬间瞥见暖黄微光。奶奶伏在老木桌前，银针在指尖起落，就着烛火缝补衣物。她将身子压得很低，眼尾的皱纹里蓄满专注，枯瘦的手背不时蹭过跳动的火苗。细碎的光影在粗布衣料上流淌，针脚牵着烛影轻轻摇晃，我又在熟悉的檀香里沉入梦乡。次日清晨，衣服早已缝补好摆在床边，奶奶也已做好饭放在桌上。她看着我吃得香，目光中满是止不住的柔情与爱意。奶奶的目光，是树对叶的目光，是天空对怀中翱翔的小鸟的目光，溢满了温情。

妈妈说，奶奶以前很爱美，也很漂亮。可自从爷爷去世后，奶奶清澈明亮的眼睛便好似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可她看向我的目光中，却从未流露出忧愁。

太阳悄悄升起，月光便隐藏了起来。可奶奶会一直在，在家门口，在老树下，静静地守望着我。

（指导教师 吴仙果）

威信县旧城中学 赵阳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