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事

 2016-06-17 18:54  来源:

★唐永松

前段时间,我目睹一个熟人送他孩子去宜宾亲戚家玩耍。当时他有事,不能亲自送孩子到宜宾城,而是让的士车送。他说,孩子小,才十二三岁,乘坐客运班车很不安全,也不能快速、直接到达目的地,不如喊的士车直接送到目的地放心些。当然,乘坐的的士不是包车,而是拼车。上的士车时,这位熟人还不放心,又拿出手机把的士车的车牌以及驾驶员都拍照下来,说是以防万一。并且要他孩子到了宜宾城里,亲戚接到他孩子时,他孩子要立即电话给他,他才能放下心来,然后才把拍的照片一并删去。这都不说,他孩子上了的士车后他又一脸凛然地对驾驶员左警告,右叮嘱,要驾驶员必须丝毫无损地把他孩子送到目的地,紧接着又打电话给他亲戚,说他孩子已经从水富出发,让亲戚务必提前在目的地接孩子……

看到熟人精心送他孩子这一幕,倏然间,我内心氤氲起一股浓浓的怅惘。霎时,我想到我同样是有这个小孩一般年龄的时候,同样是到宜宾城,命运却是天壤之别。这个小孩得到父母熊猫级的精心呵护,而我当年竟像山上的野草一样粗糙。同时我又想到,父母当年咋就没有担心我在宜宾城里会不会走丢失呢?他们是太放心我,还是不够关怀我?我不知道。如果今天再度提起,我想,古稀之年的母亲是难以就当时的心境真实诠释。于是我把这件事权作一项残缺的完美,刻录在人生的记录本上。现在,我只能做美好的猜测,兴许父母当时担心了我,关怀了我。只是他们当时没有条件来担心和关怀我。他们只得将这种担心和关怀隐藏在心里,不表露出来。我理解父母。于是他们不得不放任我一个人在几十公里的车途中孤单前行,于是他们不得不放任我一个人在熙来攘往的宜宾城里独自行走。

我清楚记得,那时,我有这个小孩一样大年龄的时候,父亲正身患肝癌晚期,在宜宾的医院治了大半年后,不得不回家等待死神的降临。在宜宾城里的伯父心痛父亲,就从哈尔滨那边邮购一种抗肝癌的药,这种药当时宜宾各医院都没有。伯父说他在宜宾城里接收比较方便,如果邮寄到我家楼坝村楼坝生产队,不知要拖延到何月何时。就这样,我大约相隔20天时间就要到宜宾一趟为父亲拿药,直至父亲去世为止。

每一次,我从家里出门的时候,父亲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叮嘱,好像是很放心的样子,任由我出走。倒是母亲脸上挂出一些担心,叮嘱我到了城里要看好路走,不要走错了街道,不要东张西望,延误了时间。就这几句简单的话语,我也嫌母亲啰嗦,烦躁。母亲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跑出很远了,末尾的话只是在耳边隐隐约约荡过,就消声匿迹。看来我也有些自负,也有我的责任。

我一个人下河坎,一个人乘过河船,一个人到横江车站乘客运班车。当时,我们楼坝人到宜宾城,都是乘船过河到横江车站乘车。因为横江到宜宾不需要转车,直接到达,而且那边的车也比较多。如果不从横江乘车到宜宾,就要乘车到水富县城,再到宜宾。这中间就要在水富县城转车,转车都不说,主要是耽误时间,也麻烦,还多花钱。

当年,总的来说,车少人多。每一趟车都是爆满。只有十一二岁的我不得不在拥挤的人群中见缝插针般往车里钻,常常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挤上车。挤上车当然是没有座位,只得可怜兮兮地蜷缩在车尾的角落或是车头引擎盖旁边。次数多了,驾驶员和售票员都认识了我,便心生怜悯,让我蜷缩在驾驶员座位后面,那儿相对不拥挤一点,算是得到了驾驶员和售票员的照顾和恩赐。至今我依然能记得当年那位驾驶员和售票员。

俱往昔,看现在,我由衷感慨现在的孩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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