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的逆行者

2020庚子年，一个极不寻常，一个很特别的年份。

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四处蔓延，人们谈之色变，祥和欢乐的新春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为及时阻击肆虐的疫情，全力保护人民群众的健康安全，1月26日开始，云南省建立了80个留验站，昭通市昭阳区凤凰山医院（留验站）就是其中之一。一群市第二人民医院、区妇幼保健计划服务中心、龙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单位紧急抽调的70多名医务工作者立即开始对可疑密切接触人员进行隔离观察，实行24小时健康监测。

哪有那么多牵挂

也许，大家都想知道，留验站是什么样？这里是如何管理的？留观人员在站内的医疗救治情况如何？医务工作者有风险吗？留验站就是对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密切接触者实行隔离的场所，到留验站工作就意味着要和留观人员一起隔离。

在金沙湾小区西部，一所新建的医院矗立在田野上。一大片菜园，零星开放着桃花、杏花、梨花。站在金沙湾小区，远远地可以看到大门上面“昭通市昭阳区凤凰山医院”几个红色大字。进入医院，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医院的日常消毒。留验站按照发热门诊管理标准建立了清洁区、半污染区和污染区，分为一病区、二病区，住在留验站的留观人员和值班的医务人员各有专用通道，也有专用车辆消毒点。我采访的对象叫梁武甸，从市作家协会抗疫作品采访方案上看到这个名字，第一个感觉认为她应该是一位男医生。没想到梁武甸竟然是一个“90后”的漂亮女孩， 2016年临床医学专业毕业。2019年11月才走上工作岗位，在龙泉卫生服务中心精神病科工作还不到3个月。春节前，梁武甸心想可以轮休5天，一定要回家去和父母、兄弟团圆，好好过个热热闹闹的春节，给父母买点好吃的，給弟弟买套新衣服，辅导一下妹妹的学习。可谁也想不到，新冠肺炎疫情来势凶猛，她和所有医务人员一样，取消了春节轮休，恢复正常上班。

梁武甸开朗、阳光、乐观、健谈。她莞尔一笑：“我家在鲁甸县乐红镇，那里有我的父母、兄弟、妹妹，有柑橘、核桃、板栗、花椒、油桐，还有苹果、梨、樱桃花现在应该都开了，我在单位已经整整4个多月没有回家了。”她在日记中写道：像所有人一样，每天一睁开眼就刷新闻头条，瑟瑟发抖的手捧着手机，浏览资讯。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父母，必须在家自我隔离，出门一定要戴口罩。父亲觉得乡集镇、村子都“封路”了，很安全。

在采访过程中，我详细了解到梁武甸去昭阳区凤凰山医院的情况。那是1月28日，大年初四下午，她正准备去龙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值夜班，突然接到科室主任邓兴跃的电话，说是安排她参加培训准备上防疫一线，主要负责疑似病例隔离转运、抗疫重要物资运输及后勤保障等工作。那一刻，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刚刚参加工作几个月，就接到这么重要、这么危险的任务，内心最开始出现的是惶恐、害怕，甚至有些抗拒。出发的那一刻，她很害怕，担心自己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 “我还年轻啊，25岁还没来得及交个男朋友呢……”她想了很多自己还没做的事。但她不敢有一丝懈怠，没有退缩、没有拒绝。

她说：“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一名年轻人，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她在日记中写道：“此刻，武汉正在受病毒折磨，昭通也有几万人从湖北、武汉回来，形势极为严峻，全市广大干部群众瞬间进入了抗击疫情的紧急战备状态。自己不该这样矫情，哪有那么多牵挂。一定要同广大医务工作者一起共同努力，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毅然决然地参加了培训，培训结束后，吃了碗米线就准时去单位接夜班。

全副武装的女战士

1月29日下午，梁武甸的单位工作群里通知立即到凤凰山医院留验站参加培训，明天开始上班、接收病人。

清早，梁武甸坐上开往留验站的车子，车窗外冒着新绿，偶尔可以看见一两株花草。同车的医护工作者都严密地戴好了口罩，那种紧张感，连同空气也弄得紧张起来。大家一上车，第一时间就是揣摩旁边的人是哪里来的，是不是疫区的？会不会患病？一下车，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病毒携带者？空气里有没有这看不见的病毒？大家一下子都弄得紧张兮兮、神经兮兮的。

也许是特殊时期，大家都十分惜命，都害怕死亡。她在日记中写道：“当晚我们就入住留验站，有点怕，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但真的很累，睡得挺好！”

当天，留验站留观了3名需要留观的人员，梁武甸被安排在3组，他们3组4个人作为打头阵的第一批医护人员。她说：“那天记忆特别深，早上起来下着雪，北风呼呼地吹，很冷。”大清早从床上一起来就忙碌着，紧张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同事练习穿防护服。当时，各种防护用具都特别紧缺，能用来练习的只有2套防护服。梁武甸和同事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防护服穿戴是否正确，有没有暴露的地方。然后，就开始接收疑似患者。梁武甸当天生理期，同组的李敏知道了情况，主动要求第一个穿防护服进去。

她们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形势越来越严峻，龙泉花园小区已确诊2名感染人员，大关县也有几名人员被确诊。在留观人员中，说不定对方会可能就是阳性患者，说心里不害怕是根本不可能的。她们深知留验站工作环境危险，面临随时可能与新冠肺炎患者零距离接触的风险，但她们绝不能有丝毫犹豫和退缩。

我们都是一家人

梁武甸和同事轮班，一个小组4个人。一个组白班，一个组夜班。由于防护服、口罩严重不足，一套衣服、一个口罩都不敢浪费，她们就4~6小时消毒一次。当天，李姐从早上11点进入病区，一直到晚上8点左右才出来。她们在外面等，李姐在里面收病人，跟里面的联系是靠电话汇报患者信息。组长李东是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曾参加过2003年的非典防治工作。他说:“我们4个人是一个集体，我们要像一家人一样，必须团结、相互帮助，穿防护服时必须要去监督，要去看队友穿戴是否合格，只要哪一步做得不好，一旦有阳性患者，所有人都会被感染，必须要高度重视。”

那天，组长和梁武甸及同事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梁武甸清楚地记得的是下午6点左右，已经到吃饭的时候，接夜班的同事已经来接班了，可李姐还没有出来。组长说：“我们是一个团队，等她出来，咱们有热饭一起吃，你们可以想象，这一天下来，李姐有多累。如果等一下她出来，我们都已经吃饭了，她会有多难受？所以，不论多晚，我们等她。” 梁武甸以前只觉得这种比较“矫情的话”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就那天，她特别庆幸这次能来这里工作，让她遇到这样的人。天再冷，也不觉得冷了，一起等着没有出来的同事吃饭。

平时，如果临时进隔离病房的同事没有带洗漱用具的，梁武甸和同事都会去宿舍帮忙拿来。大家相互对防护服、口罩、手套等进行消毒，这些看起来很小事却成了小组必须要做的事。

在留验站，同事间紧密团结、互相协作关心，测体温、消毒、穿防护服等，都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当留观人员有需求时，她们总是马上回应“请稍等一下，马上给您解决”让人感觉贴心、周到。“这群基层医务工作者，在疫情防控一线，一连44天没回家，却没有一句怨言，而是一切听从安排，尽最大的努力为隔离观察人员提供温馨的服务，让他们感受到人间的真情和温暖。”龙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精神病科主任邓兴跃说道。

有一种牵挂是无言

刚去留验站的那几天，梁武甸的爸爸天天给她打电话，问在里面还好吗？她和爸爸打电话向来几乎不会超过2分钟，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很少哭过。可和爸爸打电话后，她忍不住挂完电话就躲在被子里哭了。

留观人员都住单间，有独立的卫浴，且配备了体温计、口罩、消毒液、体温表和宣传册等防疫物品，每天进行3次全方位消毒。他们之间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要杜绝互相感染。

据了解，在留验站，心理辅导工作也是重头戏，尤其是面对刚被隔离的人员情绪波动较大。为了能够更好地给隔离观察人员作心理疏导，每位医务工作者就将“兵战”与“心战”结合起来，随时通过微信群对被隔离的人员分析当前防疫的形势，进行耐心疏导，帮助解决隔离观察人员的心里困惑。她们总是耐心地与隔离留观人员进行交流、询问，细心地作检查。她们所做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对于留观人员的生活所需，工作人员几乎有求必应。只为检测好、照顾好、服务好留观人员，把最暖心、最温馨的服务与问候留给留观人员。

春天花会开

1月30日至3月14日。44天，很漫长也很短暂。44天，梁武甸和一群白衣战士终于走出了留验站。

春天来了，悄无声息地来了。在阻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紧张工作中，在疫情防控一线的几十名医务工作者一直都很健康。

人们生活正在复归平静，终于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很多好消息传来，大家都在陆续复工、复产、复学。梁武甸是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千万个医务工作者中的一个，在疫情面前、在生命面前，她们不顾个人安危，在疫情防控一线，披上战袍奔赴战场，她们的身影温暖而神圣。

阳光依旧明媚，寒冬里的逆行者，也必然是春天里的先行者。

（作者：李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