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普:东莞春天里的木棉花

 2020-03-26 14:45  来源:昭通创作

刘仁普     生于1979年7月,云南昭通永善莲峰人,现居广东东莞。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青春在歌唱》(合著)《低处倾诉》《故乡的名字》三部,在《文艺报》《中国诗歌》《大地文学》《边疆文学》《边疆文学.文艺评论》《星火》《滇池》等杂志发表诗歌和评论。


在东莞,有一种树叫做木棉树;有一种花叫做木棉花。顾名思义,木棉花就是木棉树上开的花。每年春天,元宵佳节前后,木棉花在各镇街道就随处可见了。如果你乘车经过,到处可见路道两边的木棉花会向你迎面扑来,它们火红热烈的颜色给莞邑大地增添了无限色彩。

当然,木棉花并非只对东莞情有独钟,凡是适合它的土壤、气候、温度、湿度,人们都可以见到,很多城市还把木棉花称为自己城市的市花。俗话说:“花有同名,各有色味。”所以,东莞的木棉花,当然只属于东莞味道了。

人们习惯性地将木棉花称为“英雄花”,特别是在广州(木棉花也是广州的市花),提到木棉花,人们都会称它是英雄花,因为广州就是一座英雄城。当然,这种称谓或许是根据它的颜色、形状、长势来形象喻指的。木棉花的颜色一般都是红色或者橙红色,是一种先开花后长叶的锦葵目木棉科植物。花朵开放时,无任何绿叶扶持,一直要等到花谢后树枝才会长出新叶来。木棉花的花瓣分为五瓣,每一瓣都是椭圆形,向外弯曲,边缘处往里面卷,两面都有柔软的毛,花朵紧紧围绕顶端的花蕊,朵朵相依,花蕊昂首挺胸,簇拥在木棉树的枝头。明末清初时期的广东番禺著名学者、诗人屈大钧有诗云:“十丈珊瑚是木棉,花开红比朝霞鲜。”说明了木棉花开放时的伟岸和壮观,颜色如朝霞一样鲜红。木棉花的这种红并非是胭脂式的媚俗红,而是像英雄的鲜血染在整个树梢上。从个人的观赏感觉上来说,木棉花看上去风骨依然,欣赏它,犹如在欣赏英雄风尘仆仆的样子。所以人们看待木棉花,更偏重男性些。

木棉花除了可供人们观赏外,还具有食用价值和药物价值。人们可以用它来熬粥、煲汤,有清热解毒、润肺止咳、抗氧化和防衰老等等很多作用,但是木棉花是不能乱吃乱用的,必须要遵循它的科学用法。

在我上班的路上,就有那么一棵木棉树,大约有十五、六米高,碗口那么大。每年春天开花季节,只要我上班、下班经过,都会在那里停留几分钟,静下心来看看木棉花的样子。这些年在东莞打工,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消磨,上、下班喜欢上了独来独往,一个人走在路上,那种安静和孤独,感觉更像生活的样子。路经看花,已经有好几年了,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算是一个不必言说的秘密吧!而木棉花开时在木棉树下的停留,仿佛成了一种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仰望观看木棉花,似有花开无声我有声之感,思维总是浮想联翩。两年前,我曾草写过一首《春天,木棉花又开》的诗歌,轮廓的生成和形象的延展就是由这一树木棉花铺成的,那时我是把它看成女性的(其实,任何一种事物都是相对而非绝对,对与错,只是理解和角度不同罢了)。所以,在这里,东莞春天里的木棉花于我而言是有浓厚的感情的。

在莞邑大地上,我认为能与东莞市花(白玉兰)媲美的当数这木棉花了,前者花朵纯白向上怒放,隐喻它引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奋发图强,一种积极前进的进取精神;后者花朵火红向上绽开,看上去有着英雄犹存的风骨,两花装扮这座城市,给南国风度增添了别样风采。

观花、赏花,与雅相称,雅从何来?诗中自带。在中国古代诗词中,有关木棉花的诗词不尽其数,在我看到的就有北宋著名文学家苏东坡的《符林》“老鸦衔肉纸飞灰,万里家山安在哉。苍耳林中太白过,鹿门山下德公回。管宁投老终归去,王式当年本不来。记取城南上巳日,木棉花落刺桐开。”南宋诗人杨万里的《二月一日雨寒》五首之一:“姚黄魏紫向谁赊,郁李樱桃也没些。却是南中春色别,满城都是木棉花。”南宋诗人刘克庄的《潮惠道中》“春深绝不见妍华,极目黄茅际白沙。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和上面提到的明末清初广东番禺诗人屈大钧的《木棉花》“十丈珊瑚是木棉,花开红比朝霞鲜。天南树树皆烽火,不及攀枝花可怜!参天古干争盘拿,花时无叶何纷葩!白缀枝枝蝴蝶茧,红烧朵朵芙蓉砂。另外,白居易、李商隐、陈恭尹等等著名诗人都曾以不同的诗作方式对木棉花诗颂过。这些古代诗人的诗作虽然与东莞春天里的木棉花其时其境不尽相同,但是在诗中都能看到这种花的壮观,美丽如霞,春色尽在花之风骨。

有时候,当我站在木棉树下仰望看花时,我会不时想起东坡先生,他看木棉花开花落,是在自己贬居之地(海南儋州),暮年被贬,远离京都万里,心中落寞,是否今生还有归还?《符林》这首诗有个诗序:“海南人不作寒食而以上巳日上冢。手携一瓢酒,寻诸生皆出矣,独老符秀才在,因与饮至醉。”在这里能看到,此时正是巳日上冢,朋友们都上冢去了,只有老秀才符林在,于是把酒言欢直至醉意,方作此诗。诗中木棉花落显然不是正面写木棉花,而是表人心情。与之相比,作为俗人的我,没有如他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的人生,更没有他才华横溢、官宦生涯之经历,每日只为养家糊口奔波而已,生活如湖平静,有时起浪,也只不过微浪轻起,所以注定一生碌碌无为。但是,在这里,东莞给了我衣食住行用,虽然只是寄居,但也足了,过高了,也是力所不能及的事。

就在今天早晨,我上班再次路过东莞春天里的这一树木棉花,仰望它时,我发现我的心在往里缩,一直在缩,缩到工业园区,缩到工厂,缩到上班的地方,最后缩到了一台机器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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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聂学虎   责任编辑:雷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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