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昭通·少年｜齐云的诗

豆沙关札记

一

盐津，一块古人蜗居的土地

彩云之南，关河畔的盐津

埋置着千年的豆沙关

倒戈的长矛，锈蚀的短剑，幽长的古道

勾起一茬茬的回忆

飘荡的浓郁弥漫在纵酒的风里

落下的残阳，青石上的马蹄，梦中的古人

二

在盐津，将自己许配给山河

真正的做一回山河恋人

退回到千年以前

退回秦时明月，也许会和古人做邻居，

在月明星稀中邀月共饮

喝断风花雪月

赶着马帮回古道，一次次地走向消亡

三

整个下午

无人知晓我独坐山颠，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

太阳在空中若隐若现

而我一直独断专行

吐一泡口水，拔一根狗尾巴草蘸着

勾勒出大山的轮廓

四

日夜作伴可还乡

旅居他乡的我，在盐津思乡

有一天，我将回到故乡

那里的黄土高天

早已为我空出一块虚无之地

五

爬上山，才知道山的高大

我置身此间

感到自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

渺小而无所适从

六

诚然，我是深谙于人情世故的

在豆沙关，做一个无关痛痒的马蹄印

同岁月一起，慢慢沉淀

供世人日夜膜拜

过大山包

离天最近的地方，是一种壮美

在高耸的鸡公山上仰望天空

来一次与高原的对白

腾空心胸，不带走一丝微风

秋日里的天空更加空旷，湛蓝

阳光从九天之上飞泄而下

将壮丽的红土高原照射得山水湛蓝，草木清凉

在鸡公山的阳光下，我多想狂吼乱叫

让这歇斯底里的吼叫在昏暗的峡谷间撞出金属般的回声

像梭子一样在大山包穿来穿去

峡谷间的昏暗是垂直倾泻下来的

在寒冷的山谷里积压着太多太多的黑

哪怕是崖间一根草径的内部

也被昏暗做了库房

山间一块块的农田交相呼应

草绿色的世界迷醉了潺潺的流水

来自大山的流水奔腾不息

浪花击打着礁石

在无数次的沉默中，流向远方

愿作浪花中一枚小小的因子

在二氧化碳隔离的血液里

给自己足够的阳光和水分

潜藏在果实内部的希冀

盼归，是疼在心底的呼唤

是残留在眸子的伤痕

静坐河畔，抽一根烟

吐点口水，拔起一根狗尾巴草蘸着

试图勾勒出大山包的轮廓

今日途经离天最近的地方

也只是匆匆的路过

在栈道里默默彳亍着

转眼才发现，脚下的美景亦是人间仙境

逡巡的脚步停滞于此

任背上花开花落，望眼前云卷云舒

一队羊群沿着阡陌向大山深处寻觅

在喀斯特地貌的牙缝里寻找着食粮

贫瘠的土地足以养育这些大山里的生灵

远处的跳墩河中飞起了白色水鸟

肆无忌惮地追逐着它们的爱情

一行鸿雁划过滇东北的天空

带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气，横扫乌蒙

节奏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在指尖里消逝的时光，正慢慢退去

原以为爬到了山的尽头就能看见归路

满怀欣喜骤然失落

山顶雾气形成的白云触手可及

却又只能默然相对

做一个身处大山包的浪子

满身沾染了洗不尽的秋色

一笑，山山水水都有他的微笑

眼眸却泄露了忧伤

这种忧伤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谁也抢不走

我无意去触碰这没着落的惆怅

比寒夜长，比晚风更凉

哪怕是教室、宿舍、图书馆，都是空虚

在这里我不想去虚度光阴

任秋风去衣袂飘飘

这一刻，我升起了经幡

如同一个信徒，虔诚地焚香

于是便双手合十，立地成佛

（作者：齐 云  系昭通学院在校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