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木棉花

 2018-07-18 09:20  来源:昭通新闻网

◆黄 尹

桃李芳菲殆尽,柳枝已被微雨染成深绿 , 随风飘摇。“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初夏时节姗姗来临,姹紫嫣红,繁花似锦,而我最钟爱的,却是记忆中的那抹红。

这个月的支部志愿者服务活动,是义务打扫单位周边公共区域卫生。清理草地上白色垃圾的时候,居然意外地捡到一朵木棉花: 黑褐色 呈 革质 的 花萼 ,五瓣倒卵状长 圆形 橙 红色的 肉质 花冠簇拥着 橙 黄色线型花丝,一如我曾 无数次梦中所见的模样。 没见过此花的同事询问所为何物,我不禁骄傲地向其介绍:“木棉花呀,也叫攀枝花。”

仰头望天,果见小树林中有株高大的 木棉树。木棉往往是周围众树之中最高的,因为它有一种特质,一定要长得高过其他树木,以吸收最好的阳光,所以木棉亦有森林中的“露头树”之称。已是初夏,满树苍翠,间或在繁茂的枝叶间看见几朵漂亮的花,可以 想象 数月之前 尚未 长叶,满树花团锦簇的盛景。

从我记事起,就有一株这样的木棉陪我成长,伴我领略 不同的风景。

我出生在云南省绥江县的一个大家族,据我父亲讲溯源 于 福建 ,得祖先庇佑,开枝散叶,子孙昌盛。明清时期,修建了宗祠, 主 要用于 祭祀 祖 先, 或用于 各房子孙办理婚丧寿喜 事宜, 族亲们 亦在祠堂 商议 族中重要事务 。 祠堂东西厢房的天井中间,不知被哪一位族老,栽种了一株木棉。 在 那些动 荡的岁月,祠堂里很多东西都被摧毁或消失,唯有见证了整个历史变革的旧屋、石桌石凳和那棵木棉 树 ,顽强地 存活 了下来。再后来,改建后的祠堂变成了我的母校。 相传在为学校命名之时,有人看见两只五彩斑斓的凤凰由校门口的池塘水面飞跃而出,故学校得名: 凤池 。那棵木棉 树 ,在这经年岁月里, 不断蓬勃生长 。

我家住在学校旁的四合院里,待到我开始念小学 时 , 要好几人才能将 木棉 树 抱 住 , 那时, 我 以为那棵木棉树就是这世上最 大 的树了。木棉树在上一年会掉光树叶, 来年 先开花后长叶,而且花期很长。如若前一 晚 下过大雨,第二天我定会早早起床,趁还未打扫卫生之前捡拾几朵被雨打落的完好的花朵。那些花的归处, 已 记忆 模糊。 可惜家门口的这株木棉 树 ,从未见其结果,所以我也只在后来看过的文字和图片中 窥见木 棉 蒴果 的模样。 在我小学的作文里,但凡要求写“我的学校”“我喜欢的植物”之类的,我都会将 熟悉的木棉 树 细致描写。从读小学到后来 上大学,木棉树陪着我经历了太多喜怒哀乐、聚散合离。

前几年,为了支持溪洛渡、向家坝两大水电站的建设, 绥江 老城整体搬迁,新县城统一规划修建 , 繁忙喧嚣 不断充斥着 , 也没有人去 关注木棉树最终的命运。

当一切尘埃落定,一座崭新 、 干净整洁的湖滨县城屹立在世人面前。只是,以前的街坊邻居被安置在 不同的区块,楼上楼下 变成了陌生的面容。以为所有过往会随着时光流逝渐次湮没, 午夜梦回之时,那些青春年少、懵懂情深,一丝一缕喷涌而出。我的家乡, 让我既觉得熟悉 又陌生。

有一次,带着孩子回家探望双亲。晚饭过后,我们在新家附近散步。活泼的小姑娘 对一切新鲜事物满怀好奇 ,时而因路边的小花驻足惊叹,时而 被奇特的建筑物 迷离 了眼睛 。脆生生的童音响起:“妈妈,那棵光秃秃的树怎么还在输液?”我不禁 循着 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棵 刚 移植来的高大的 树木 被砍掉了大部分枝丫 ,正 在输营养液。仿佛 感应 到了什么,我 颤抖着慢慢靠近 它 , 只见 营养液 的吊牌上清清楚楚 地 写着:“攀枝花,曾种植于凤池小学。” “妈妈,你怎么流泪了?” 女儿 叫了起来。 我想,那一刻的自己,一定是喜极而泣。

后来每一次回家,我都会刻意去看看那棵木棉 树 。在园丁们的精心培植下, 它 长势良好,听闻去年又开出了大朵大朵的 殷红 的 花。

又是一个下过雨的寻常日子,我在无数次路过的小径上,手捧着这样一朵被雨打落的木棉花,蓦地任思绪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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